愿世界和平 再无泪水 新中国万岁

权超 | 重现的玫瑰(上)



*算是一个金圣权在国内也能有学上IF线(?)灵感来自协和医学院的4+4试点项目

@一壕春水半城花 



张超在村口找了块空地停车。

他新买的阿斯顿·马丁,最近爱得很,亚洲限定云水蓝,名字听着怪好听的,实则在日头底下看起来发灰,夜里偏又像是没洗净的白,郑云龙总说看着像旧车。但新也好旧也罢,跑车的车型总是显眼。


他才停下,远处几个小混混的目光已经转了过来——寻常人是不敢把车随便停在这儿,这地方一没王法二没监控,出什么事就得自认倒霉。


张超却不以为意,他冲那些人点了点头,走近的时候给领头的丢了包钻石荷花,“辛苦哥几个,帮我看着点。”


为首的混混给他赔笑脸,连连点头答应。二少是半个郑家公子,脸生,平日里少见,也不大搭理事儿,因而也吃不准他是什么性子。但那枚云龙纹家徽总是认得的,还没活腻,谁敢动云家的车。


张超进了村,轻车熟路地绕过老街那个长得不知所云的雕像,穿过一条狭窄的暗巷,就到了陈依姆的小吃店。“依姆”是她家乡方言里的叫法,村里人更习惯叫阿婆。老太太远嫁而来,在这里生活了一辈子。她青年丧夫,守着店面侍奉婆婆,养大独子。儿子学业有成,如今在燕京工作,几次提出要把母亲接过去,都让她拒绝了。


六年前郑云龙在浒村拍《雨疏风骤》,某次下了戏来这儿吃夜宵,打包了几份。梁朋杰吃过念念不忘。他身体弱,肠胃也不大好,虽说不挑食,但难得有喜欢且能吃的东西。


阿婆把半成品打包好递给张超,要他再等一等,笼屉里的肉包还有一会儿就出锅,农家养的猪,没什么谷饲草饲的名头,最朴实的有机食品。张超便站在廊下,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她聊天。


浒村方圆近两公里的地方都是野地和大型工厂,没有商业建筑和景观灯,自然也没有光污染,天色渐沉时仰头便能看到繁星点点,月光皎洁。他想起那个搁置已久的开发项目,总觉得不解——梅市这两年不断北扩,地价涨了再涨。临近的一个村镇前几日才拍出高价,王家却又把浒村地块的事宜往下摁。他实在不解,这儿原本也不是什么占着好地段好学区的城中旧楼,如果说是因为征收麻烦,附近的村镇也容易不到哪儿去。


他问贾凡,贾凡只讳莫如深地摇头:“不可说,不可说。”

张超这时机灵得很,想想其中关窍,又问:“因为周深叔叔。”他以为贾凡知道其中密辛,不想兄长又摇头:“不是,但我也不清楚。”


张超“哦”一声,彻底歇了探究的好奇心。此刻又想起来,顺口问:“婆婆,你说要是拆迁好不好呀?”


“都好呀。”老人家笑道。


张超也笑,鼻尖绕着大骨汤的香气,不觉也有些饿了,问阿婆要一份拌面扁肉。


金圣权这觉睡了整整二十四小时,屋子里漫着淡淡的玫瑰香气。他在墙角安了盏光控小夜灯,好让夜色渐沉的黄昏看起来不那么凄冷孤寂。


他一个月前从霍普金斯退学,回国之后囫囵倒了时差,和那些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的亲戚斗法,收回亡母的故居,然后是兵荒马乱的装潢修整。直到做完开荒保洁,才算是告一段落。他累极了,认床失眠的毛病也找不上门,安安心心地睡个好觉。


醒来才觉得饿,金圣权胡乱套了件衣服出门觅食。村里的路七拐八弯,他刚回来时三天两头走错道,好在如今已经可以不借助任何外力找到目的地。


这个时间既不是晚餐高峰,也还不到夜宵的点,金圣权温吞吞地跟店主老太太说还是一样,坐到这几日惯常坐的位置。他似乎天生有长辈缘,老太太很是看顾他,这会儿回过头来问:“圣权要吃肉包吗?”


“要。”金圣权拖着声音回答。他在等餐的空隙打量着店里另一个人,很年轻的面孔,相貌精致,皮肤在最冷淡的日光灯下也有玉器的润泽感。那男孩与他相对而坐,隔着一张桌子,拿着手机边吃边看。


“先吃拌面,包子得等等。”老太太叮嘱着,还替他拌开了面酱——明明看着挺伶俐的男孩子,有时又显出可爱的笨拙来。


金圣权乖乖地说好哦,三两下吃完一碗,又接下一碗,吃相得体动作流畅,却无端端地让张超看出点饿虎扑食的味道。


是的,张超在看他,或者说是,观察他。他们之前见过,在纽约。张超并不是记忆力十分出众的类型,但于看人一道,称得上过目不忘,他确信眼前这个人就是昔年纽约的Jason,因此满心疑惑——到底还年轻,好奇心也纯粹得很,记忆中出身中产家庭的美籍韩裔纽约大学学生为什么会在这儿,圣权是他的名字吗?


另一个困惑则是,当初…好像没这么能吃?


“婆婆,还有茶叶蛋吗?我想吃。”


“没有了,今天这么饿啊?”陈阿婆看他一眼,关切地问:“要不给你煎个蛋?”


“我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嘛。”金圣权眨巴着眼想了想,“还是不了,晚上不好吃这么多。”


张超心说你这还吃得不多?他脑补几出大戏的功夫,金圣权已经吃完三碗拌面一碗糟菜面并一个肉包子,现在正喝扁肉汤。


如是想着,又脑补出一桩青春疼痛故事——从这个角度上说,张超倒是挺适合子承母业。他十分有耐心地等着,好奇心打倒理智,生出点寻根问底的意愿。


至于金圣权,他从张超望向自己的第一眼,就已经认出这个只有一宴之缘的男孩。他不是相信一见钟情的浪漫主义者,当初觉得投缘,现在心里也不过是一句“好巧”。


如果他的中文再精进些,或许就会像张超一样,想起那句话来。


“这世上所有的相遇,都是久别重逢。”




评论 ( 9 )
热度 ( 109 )
  1. 共4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

© 风音 | Powered by LOFTER