愿世界和平 再无泪水 新中国万岁

洪笛 | 不知寒 02

一片冷香惟有梦,十分清瘦更无诗。



最后的离婚谈判在洪之光位于盛京的宅邸进行。

洪之光在邮件里表示自己对协议中龚子棋的抚养权归属有异议,十分客气地询问余笛是否可以拨冗见面,如有不便,也可以由律师代劳。他的笔触一改从前浪漫温柔,得体而疏离,倒叫余笛一口咖啡呛在喉管,苦涩之余还要逼出几滴清泪。


他洒脱大方,余笛再如何不愿意,也买了机票。时值岁末,东北的冬日寒风侵肌。洪之光绅士礼节做足,司机等在桃仙机场,送他到洪之光在天后宫路的住所。


余笛拢着大衣穿过庭院,伸手抚摸梅树的枝丫。洪之光的母亲爱花,从前在洪家老屋种了满园红梅,她去世之后,洪之光将其中最老的一株移栽至此——他忽然想起,约莫是盛夏,洪之光的邮件里提到它枯死了,不知为何仍留在这里,没有移去。


客厅里很暖,隐隐有竖琴声,曲调似曾相识——他从不知洪之光还有这方面的爱好。余笛循声而去,在一扇嵌着海棠玻璃的木门前停下脚步,迟疑片刻,推开了门。洪之光却并不在这儿,凳子上的龚子棋快要被比人高的琴遮住,一见到他便跳下凳子,哒哒地跑过来,叫了声“Mamá”。


“弹得真棒, ”余笛微微低头,任龚子棋在他颊边落下亲吻——在西班牙长大的孩子比南欧的阳光还要热烈,总不吝于表达情感。身为母亲的一方却是内敛含蓄,只是温柔地拍拍孩子的肩背,问道:“什么时候回来的?”


“圣诞节之前,”龚子棋说,“爸爸说你们有事要跟我说,是什么事呀?”


余笛不知如何作答,他不愿和儿子久违的相见以“爸爸妈妈离婚你要跟谁”作为开端,只好问:“爸爸呢?”


龚子棋便乖乖按下自己的疑惑,答,“爸爸在楼上。”


余笛点头,他为接下来和洪之光的会面心绪不宁,并没有留意到龚子棋眼中闪过的失落。在离开小会客室时,余笛忽然想起自己来时的疑问,“你刚刚弹的曲子叫什么名字?”


“《Luna Seferdita》,”龚子棋哼了一句,“Donde están las llaves de España,¿quien abrirá sus puertas?(通往西班牙的钥匙位于何处,何人打开故土之门。)”


他还没到变声期,歌声稚嫩空灵,余笛想起背后的故事¹,踏上楼梯的脚步愈发沉重。他在书房门前站定,推门时终不再迟疑。


洪之光坐在桌前,穿一身板正隆重的西装,坐在那儿,望向他的目光依稀浮现着十多年前初见时的模样。


“你来了。”洪之光起身为余笛拉开椅子,为他倒茶,语气平和地解释:“抱歉,只有红茶。”他顿了顿,像一个体贴的好丈夫似的解释自己对伴侣的喜好的怠慢:“Russell很讨厌茉莉花的香味。”


“不要紧,红茶也很好。”余笛捧起杯子,佛手柑的香气扑面而来,混着微弱的竖琴乐声,叫他绷紧的神经稍微放松。


任旁人说他如何懂得阅人,在此刻余笛也无心揣摩洪之光所思所想,他觉得自己的犹豫在这个即将成为他的前夫的男人面前无处遁形——还好,洪之光总是体贴的。他先是走了个过场,询问余笛在财产分割方面是否有异议,而后便直奔主题。


“Seraph,”他说,“我希望你能把子棋的抚养权交给我。”


“Giuliano,”余笛听见自己虚张声势的言语,“我不认为他跟着你能过得更好。你知道…”他努力克制自己,以免说出更伤人的话来——多可悲啊,即使是这个时候,他也依然端着无用的文人气度。


而洪之光只是静静地看着他, 确认余笛把话头丢给自己之后,他问:“Seraph,你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么?”


余笛一头雾水,走廊传来的脚步声更让他绷紧了后背,他不动声色地试探:“是你转会皇马的日子么?总不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。”


不知怎的,他觉得洪之光看向他的目光似乎写上了怜悯。洪之光朝走廊的方向微微抬了抬下巴,他解释道,“我并没有安排这个,他新学了《春晓》,大概是等不及要弹给你听。”


“你想起来了么?”洪之光赶在龚子棋推门前道,“今天是子棋的生日,我想,我们没有必要讨论抚养权的问题了。”




¹《Luna Sefardita》:这首歌讲的是塞法迪犹太人在被驱逐出伊比利亚半岛的时候,许多人由于走的太过匆忙,只带了一把家里的钥匙,希望有一天能够再次回去。(文中这里因为实在是不知道要怎么表达我想说的,明写又太没意思了,所以就…大家意会吧。对不起是我太菜了.jpg)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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